自贸区扩大开放，在2018年初迈出了重要一步。

1月9日，国务院正式印发《关于在自由贸易试验区暂时调整有关行政法规、国务院文件和经国务院批准的部门规章规定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自贸区将在外资银行、航空运输、轨道交通、飞机设计制造、娱乐演出、粮食收购批发等16个领域调整了一系列政策文件，大幅降低投资准入门槛，扩大对外开放。

《决定》取消了外商投资城市轨道交通项目设备国产化比例须达到70%以上的限制，取消了对外资银行营业性机构经营人民币业务的开业年限限制，取消外商从事稻谷、小麦、玉米收购、批发的限制。

《决定》还允许设立外商独资国际船舶运输、国际船舶管理、国际海运货物装卸、国际海运集装箱站和堆场企业，允许外商以合资、合作形式从事国际船舶代理业务，外方持股比例放宽至51%。

分析认为，《决定》明确了国发39号文（《国务院关于促进外资增长若干措施的通知》）等文件在进一步扩大市场准入方面的时间表和路线图，在多个关键行业放宽准入限制，体现了中国进一步扩大开放的决心。

取消多领域投资比例限制

在商务部研究院国际市场研究所副所长白明看来，《决定》是自贸区开放盛宴中，在2018年上来的“第一桌菜”。“而且在很多领域都是硬菜。”

1月9日，白明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决定》十六条开放措施含金量很高，这表明中国瞄准更高水平、更高版本的开放水平不断努力。

去年，国务院先后发布《关于扩大对外开放积极利用外资若干措施》（5号文）、《关于促进外资增长若干措施的通知》（39号文），要求取消轨道交通设备等制造业投资限制，持续推进专用车和新能源汽车制造、船舶设计、支线和通用飞机维修、国际海上运输、铁路旅客运输、加油站、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呼叫中心、演出经纪、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对外开放，明确对外开放时间表、路线图。

白明表示，《决定》是上述领域开放时间表和路线图的重要部分。“路线图一定有先有后，在小范围的自贸区内适应，有压力测试的考量。”

在轨道交通方面，此前相关文件要求城市轨道交通项目，无论使用何种建设资金，其全部轨道车辆和机电设备的平均国产化率要确保不低于70%，对国产化率达不到70%的项目不予审批。而最新发布的《决定》，取消了外商投资城市轨道交通项目设备国产化比例须达到70%以上的限制。

在飞机制造方面，《决定》允许外商以独资形式从事6吨级9座以下通用飞机设计、制造与维修业务，此前投资方式仅限于合资、合作；《决定》取消了3吨级及以上民用直升机设计与制造的投资比例限制，取消了中方控股的要求。

白明表示，轨道交通等行业此前有投资比例限制，主要是为了保护国内产业。如今中国在这些领域已经具备了强大的国际竞争力。“我们有全世界最长的高铁，世界上近60%的高铁都在中国。这些行业中国愿意积极参与国际竞争，已经不需要用开放壁垒来保护了。”

他表示，中国已经明确提出，外商投资企业和内资企业同等适用“中国制造2025”战略政策措施。鼓励外商投资高端制造、智能制造、绿色制造等，以及工业设计和创意、工程咨询、现代物流、检验检测认证等生产性服务业。这体现了中国在制造业领域扩大开放的决心。

商务部研究院外国投资研究所副主任郝红梅此前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一直以来，外资在推动中国制造业发展，推动工业转型升级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中国取得世界制造中心、世界工厂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正是制造业长期利用外资的成就。

然而，近些年来，中国制造业利用外资一直处于下降趋势中。目前，制造业利用的外资在整个外资中的比重不足30%，而这一数字在最高的时候曾达到70%-80%。这显示出制造业加强吸引外资的紧迫性。

扩大服务业对外开放

《决定》提出的16项政策调整中，服务业的对外开放占据了大多数。

在金融方面，此前的外资银行条例规定，外资银行营业性机构经营人民币业务的在提出申请前应在中国境内开业1年以上，《决定》取消了这一开业年限限制。

实际上，自贸区的金融开放因面临诸多挑战而步履谨慎。白明表示，中国在多个场合表态将推动银行、保险、证券等金融业的扩大开放。“现在要有实际的行动。”

《决定》允许外商以独资形式从事加油站建设、经营，并取消了外商从事稻谷、小麦、玉米收购、批发的限制。

白明表示，关于加油站的政策调整可能会跟国内成品油体制改革相配套，而粮食的批发收购业务主要局限在自贸区范围内。自贸区是一个“二线管住，一线放开”的区域，暂时不会对国内的粮食批发收购产生较大的冲击。

他认为，中国此前与其他国家商谈的自贸协定（FTA）对于自贸区（FTZ）服务业的对外开放也有明显的影响。

“比如这次政策调整中，政策允许在自由贸易试验区内注册的、符合条件的中外合资旅行社经营中国内地居民出境旅游业务（台湾地区除外），此前在中韩等自贸协定中已经有类似的规定。通过这些自贸协定，可以倒逼我们自贸试验区的服务业开放。”

值得注意的是，《决定》在文化娱乐行业方面也做出了一系列开放。

比如，《决定》允许设立外商独资经营的娱乐场所，在自由贸易试验区内提供服务；允许外国投资者、台湾地区的投资者设立独资演出经纪机构为设有自由贸易试验区的省、直辖市提供服务；允许外商投资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

白明表示，文化、娱乐业是服务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今国内的服务业正在快速发展，中国也在积极支持动画动漫、演出业的发展。

“娱乐文化行业可以通过互联网管理条例，以及影片准入等制度的不断完善来监管，而没有必要在自贸区中限制外资的准入。当然，在自贸区要按照负面清单的制度来应对这些问题，比如列入负面清单的博彩业，不论内资外资都是不能做的。”他说。

国务院关于在自由贸易试验区暂时调整有关行政法规、国务院文件和经国务院批准的部门规章规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