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基于文字的微博,到基于图片的朋友圈,再到基于短视频的抖音……媒介渠道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突飞猛进,声音的媒介——播客一直没有缺席,却显得分量很轻。疫情之下,情况发生变化,播客进入发展快车道,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我国的播客节目增长超过260%,用户数突破8600万人,而且相同的趋势正在全球发生。播客的声浪从何而来,又将传至何处?
一个女孩在录制音频节目
播客是“互联网广播”吗?
播客最早在北美市场兴起,这个词汇来源于英文“Podcast”,是一种互联网音频内容产品。随着蓝牙音响、无线耳机等硬件发展成熟,人们接收声音讯息更加方便,收听的场景也更加多元,促成了播客的快速发展。可以随意下载、随时收听,播客很快成为不少人通勤、健身、做家务时的声音“伴侣”。
“播客与传统的广播不同。”专注于播客内容制作的公司JustPod创始人程衍樑说,广播的节目大部分都是直播流,不便于做内容的二次分发,也没有内容消费的属性,而播客具有这些潜力,它更符合移动互联网时代的需要。而且播客的主流受众,绝大多数没有听广播的习惯,海内外的受众都以年轻人居多。
播客录制的门槛不高,几个人通过录音软件或工具聊天,就可以制作节目,但是在发展更快的海外播客市场,在榜单上排名靠前的节目几乎都是由专业公司制作。嘉宾漫谈、主播独白,甚至是音频专题片等,播客内容有很大的想象空间。也有越来越多的大型公司,选择制作品牌播客,比如麦当劳就出过播客节目,回应川香辣酱在美国供应链断裂的事件。
“自2021年以来,有许多传统媒体和自媒体也开始做播客了,播客正在成为市场化媒体的标配。”播客平台小宇宙首席执行官舒玉龙表示,“早期播客的制作水平比较粗糙,但依然有这么多拥趸。播客的核心还是内容,随着播客的流行,节目制作会越来越精良。”
播客的近亿用户是谁
业内人士表示,疫情发生前,很多人对播客的概念还不清楚,疫情减少了公共交往,让线上内容获得了更多发展空间,在声音领域,原有的音乐、有声书等已经不能满足大家的需求,播客就迎来了一个爆发期。喜马拉雅副总裁殷启明认为,疫情是催生播客的加速器,但归根结底,精神消费的升级是播客得以生长的原动力。
全球播客搜索引擎ListenNotes数据显示,2020年4月我国大陆播客的数量刚刚突破1万档,到2021年9月就猛增到了3.6万档。国内播客听众约有8600万人,相关研究机构预测,未来两年的用户数量将会快速增长,用户规模将发展到2亿左右。
半月谈记者从多个平台了解到,播客正在快速发展期。小宇宙上线仅一年半,用户数已超过200万;喜马拉雅仅2021年1月至10月就有700万新晋播客用户;网易云音乐则表示每个月在其平台上收听播客的用户超过千万……而且播客用户的黏性很强,虽然不是强流量入口,但是内部生态稳定,有的平台活跃用户日均收听时长超过80分钟,已经和短视频平台相当。
来自北京的白领杨今曦每天会听3个小时播客,他笑称是播客的“重度用户”,除了故事和脱口秀类的节目,他还会在播客上关注知识类内容,比如法律常识、如何购买保险产品等。
播客的用户画像较为统一,年龄一般在20岁至40岁,主要生活在一二线城市。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讲师董晨宇分析,目前播客受众的受教育水平和收入水平都比较高,与播客内容多元化、探索性、强观点等特点是相辅相成的。“播客是了解青年文化和青年人注意力的一个非常有趣的渠道,目前的生态也比较健康。”
媒介新渠道会孕育什么?
互联网对用户注意力的争夺日趋白热化。无论是在流媒体平台上看剧、玩游戏,还是通过视频会议通话,互联网用户的视觉注意力已经被极大地占据,而播客提供了新的听觉赛道。
党史学习、内容带货、知识付费……播客的内容与时俱进,AI文稿识别、云剪辑等播客制作技术也走在时代前沿。JustPod联合创始人杨一认为,英文播客节目已经超过100万档了,中文播客内容还显得贫瘠,产能也有限,但是大家看好它的前景。不过,一些大的互联网平台和投资人对行业仍在观望,因为播客还没有明晰的强盈利模式。
同时,播客领域的专业人才比较匮乏。不少传统媒体人转型做播客,他们在内容上具有优势;但在节目制作和项目管理领域,有经验和能力的人才十分有限。网易云音乐播客负责人表示,现在平台上的用户生产内容多于专业机构生产内容,平台准备挖掘更多素人,帮助和支持他们的成长。
另一个影响播客发展的不确定因素,是对内容的审核机制,目前行业还缺乏统一明确的监管标准。小宇宙企业法人罗铮表示,在音频内容缺乏监管标准的情况下,平台多采用音频内容文字化的手段审核,再参照文字内容的监管尺度。但业内人士表示,音频文字化会存在信息丢失的问题,仍需更完善的审核办法。
一些研究预测,未来几年我国播客的用户数量年均增长可能超过50%。不少人希望跃入播客“蓝海”,在潮头逐浪;而身处其中的人们,更期望播客的声浪,翻起一阵阵稳定而美丽的涟漪。